【双花/古代架空】清平乐（五）
玖
西子湖畔，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武馆中，一张木桌，两杯清茶，两人相对而坐。
厅堂外有一男一女鬼鬼祟祟探头探脑，年轻小伙小声问道:“老板娘那是谁啊？居然要老大亲自接待他！”
姑娘双眼放光，声音即使压低也还是充满了亢奋，“张佳乐！那是天下第一弹药师！百花谷的张佳乐！”
“哎哟天下第一？看这小子长得秀秀气气的居然敢在老大面前口出狂言！我去教训教训他……”
堂内有人一声轻咳，姑娘一把捂住小伙的嘴，果断拖走，远离厅堂。
“你家小孩儿够嚣张的，教训我？”张佳乐双手拢着茶盏似笑非笑。
“小孩子不懂事，见笑见笑。”叶修坐没坐相地歪在座椅里，“不过等再过几年，可就不一定了。”
张佳乐沉默片刻，轻轻吐出口气，“是啊……江山代有才人出，咱们都是老人家了。”
叶修嗤笑，“二十多岁的老人家？”
张佳乐不语，都说少年子弟江湖老，青丝白发朝暮，红颜枯骨弹指，岁月摧折的，从来都是人心。
叶修看着他，叹了口气。
“我本想，你还没到打不动的时候，怎会轻弃百花而去，开始听说，还以为是谣传。”
如今见着真人，才知缘由。
张佳乐……是累了吧。
“你还没放弃吗？”
叶修这一句没头没尾，张佳乐却听懂了。
他眉间一抹倦色，淡淡答道:“寄在虚空的千两黄金，我还没打算往回要。”
虚空有双鬼剑变幻莫测，更有个不好好当刺客专门爱好收集情报的鬼灯萤火。
三年前孙哲平离开百花谷后，张佳乐踏遍江湖，找寻不获，携了千两黄金登门虚空，向鬼灯萤火李迅索买第一狂剑落花狼藉的下落。当时李迅未能给出答案，张佳乐便将黄金寄在虚空，只要这笔钱他不拿回来，那么李迅就得一直替他搜寻孙哲平的线索。
如今三年过去，孙哲平仍然不知所踪，而张佳乐从未放弃寻找。
“啧啧，虚空真是被你坑惨了，李迅的招牌砸得稀碎啊。”叶修感叹。
“你呢？也还不打算放弃吗？”张佳乐问。
“我为什么要放弃？”叶修反问。
张佳乐盯着面前盏中漂浮的茶叶，“该有的你不是都拥有过了？你在执着什么？”
叶修悠然道:“天下第一的名号，我没听说过有人会嫌多的。”
“你得过的第一还不够？”
“天下第一的感觉是会让人上瘾的，我真的有些怀念这种感觉了。”
张佳乐无话可说。天下第一的感觉什么的，他还真没体会过。
“我完全不觉得自己已经到了退出的时候，就像我刚才说的，我还没到三十岁，虽然已经没有初入江湖时的锐气，但学武之人，内功修为只会越来越深，江湖经验只会越来越多，哪怕气力，体力，速度都不如年轻人了，现在说退出，也还为时尚早。”叶修笑笑，“我也知道那片舞台终究是要留给年轻人的，但至少现在，我还不想退出，哪怕多一天也好。”
“你已经被逐出嘉世了。”张佳乐指出最实际的问题，“就算你还不想退出，但是离开嘉世，就相当于武林盟除名，你要拿什么身份参加盟会？”
“眼光不要局限于武林盟啊大侠，”叶修起身，伸手指指脚下，“这是哪里？”
张佳乐:“兴欣武馆？”
叶修又指向厅堂之外，“那又是哪里？”
张佳乐:“……大门？”
叶修摇头，“是江湖。”
张佳乐一怔。
“武林盟，说到底也就只是二十几个顶尖门派的联盟而已，再了不起，它也是依托于江湖，而这里，也同样是江湖，”叶修目光悠远，仿佛穿透兴欣的大门看到门外车水马龙的市井，虬髯大汉拼酒划拳，少年剑客打马而过，“这才是我们真正最开始的地方。”
张佳乐离开兴欣的时候多年老友叶修只是挥挥手权当告别，反而是武馆年轻的老板娘依依不舍地送出好远，炽热闪亮的眼神烧了张佳乐一路，就差直接问“张佳乐大侠你真的不考虑留在兴欣么”，没问出来估计也是叶修嘱咐过的。
西子湖的碧波渐渐远了，张佳乐策马徐行，心中仍然想着叶修那番话。
这个人……真是，好似变了许多，又好似一点没变。
人在江湖，初心难守。
固执也罢，狡猾也罢，叶修仍然守着他的初心。
自己呢？孙哲平走后，这几年带着百花疯狂拼杀，是否陷入了迷障？
当年少年意气，一步踏入江湖，是为了什么？
【“你呢？我记着你是特地来加百花的，为什么？”
“你都说了，特地来，还能为了什么？当然是天下第一！”】
当然是天下第一。
张佳乐猛一提缰，名驹长嘶，刹那间青年一直带着些忧郁倦色的眉眼依稀又见年少风华。
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何妨？试试回去武林盟，拼一个天下第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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部分对话化用自原著
一篇双花文叶神戏份这么多大丈夫？！可是原著这一段真的是帅哭我啊！叶神我对你是真爱你造么！